马来西亚是一个多民族、多文化、多宗教的国家。马来族、华族和印度族是马来西亚三大主要民族。根据2000年的人口普查结果表明马来西亚大部分人信奉伊斯兰教的人口占总人口的60.4%;其次是信奉佛教占19.2%;另有9.1%信奉基督教;6.3%信奉印度教;3%信奉道教及其他中国传统宗教。各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马来西亚多民族、多文化的社会特点决定了马来西亚语言上的多样化。在马来西亚使用的语言主要有马来语、华语、泰米尔语、英语等。马来语是马来西亚的官方语言。英语被视作为第二语言或通用语言被广泛地使用在行政、工商业、科技教育、服务及媒体等方面。马来西亚大部分人都能说马来语和英语。马来西亚华人说华语(普通话)、也说其他的一些中国东南部沿海地区的汉语方言,如广东话、闽南话、客家话、潮州话、海南话等。马来西亚印度人大多说泰米尔语,还有泰卢固语、马拉亚拉姆语和旁遮普语。泰语也是马来西亚的地方语种之一。在东马还存在着一些土著语言使用最广泛的有:伊班语(Iban)和卡达占语(Kadazan)。在马来西亚多语言并存的环境使得语言使用者之间至少通用两门语言—马来语和英语。因此,人们在进行交谈时会出现语言交错的现象。人们可以用两种或者两种以上绝然不同的语言相互交谈。例如,一方说英语,另一方可以用马来语、华语或方言来对答;或者一方说马来语,而对方却说广东话或福建话,从而形成了一道独特的语言景观。
马来西亚的语言
马来语是马来西亚的国语和官方语言,根据马来西亚宪法第152章规,马来语是国语和官方语言。马来语原本是占马来西亚人口一半的马来人的民族语言也是泰国、新加坡、文莱等地的一种民族语言。马来文的形成与发展与伊斯兰教的传入和受殖民统治的背景有着密切的关系。最早的马来文是一种阿拉伯文书写体的变体被称为爪夷文。而现在使用的马来文是19世纪时英国人在罗马字的基础上设计出来的。没有标准读音、拼写不统一并还带有大量的外来词是马来语的特点(郭熙 2005:87~94)。自从英国完成对马来西亚的殖民地统治直到马来西亚独立后的前十年英语一直是马来西亚的官方语言。独立后在多语并存的情况下为了确立和突出马来语作为官方语言的地位马来西亚政府采取了一系列强制性的规定和措施。一方面规定各民族语文的牌匾用字尺寸上不得大于马来文。而相关机构也规定国家电台、电视台华语广播中涉及非华族人名、当地地名要采用马来语的读法等(郭熙 2005:87~94)。
马来语:是马来西亚和文莱的官方语
另一方面政府规定从小学到大学都必须以马来语为教学媒介语。马来西亚政府通过采取这些措施使马来语得到快速推广马来语的地位也得以迅速提高。尽管马来语是国语和官方语言,马来西亚多民族文化相互渗透使马来语在发展过程中免不了接纳了一些外来语产生了一些新的词汇。这些新词的构成方式是根据外来词的读音进行转写而成。在一些马来语词汇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些英语词汇的影子。例如:
1)海关:马来语“kastam ”英语“customs”
2)坐垫:马来语“kusyen”英语“cushion”
3)警察:马来语“polis ”英语“police”
4)政治:马来语“politik ”英语“politics”
5)校园:马来语“kampus”英语“campus ”
马来语里还有不少词汇来源于汉语方言闽南话。例如:
6)小姐:马来语“siociah ”闽南话“小姐”
7)老大爷:马来语“apek ”闽南话“阿伯”
8)楼上:马来语“loteng ”闽南话“楼顶”
9)茶壶:马来语“teko”闽南话“茶钴”
10)韭菜:马来语“kucai”闽南话“韭菜”
(陈晓锦 2003:244~310;郭熙 2005:87~94)
马来语的这些特点正是马来西亚各民族文化相互融合,渗透的产物。而这种文化的相互融合和渗透现在马来语里在马来西亚使用的其他语言中均能反映出来。马来西亚各种语言对外来词语的借用不仅丰富了各语言本身也使马来西亚各民族间的语言交流具有相互交织、多语言一同并用的特点。
马来语属于奥斯特罗尼西亚语系(Austronesia,也称马来波利尼西亚语系或南岛语系)下的印度尼西亚语族。其文字最早是在爪哇文基础上创造的,用阿拉伯语书写,英国殖民后被拉丁化。华语在华人圈中广泛使用,包括闽南话、广东话等一些中国方言。由于历史原因,英语是马来西亚的通用语言和函电语言,使用相当普遍。此外,在泰米尔人和一些原住民中,也广泛使用泰米尔语和部族语言。但在日常生活中,马来语、英语、华语和泰米尔语都是流行语。许多马来人除了会讲马来语外,还会讲流利的英语、华语。一些马来人还会讲泰米尔语,甚至对中国的方言略知一二。而当地的华人除了汉语外,也会讲马来语和英语,一些人还会讲泰米尔语。印度人也一样,除了泰米尔语,也会讲马来语、英语,少数人会讲华语。
三、马来西亚英语的特点
由于英国对马来西亚实行了为期较长的殖民统治英国语言文化不可避免地渗透到了这片土地对马来西亚语言文化的发展起到了极其深刻的影响。英语语言的词汇和表达被马来西亚各族语言所借用。而英语本身也反过来受到马来西亚本土各族语言的影响在用词、造句上都发生了一些变化从而形成了具有马来西亚特点的马来式英语( Manglish)。在马来式英语中许多马来语的词汇被借用到英语的表达中来。此外普通话、广东话以及泰米尔语的一些词汇也被用作为马来式英语中的常用词。例如:
11)后缀“lah ”的使用。源自广东话的表达语“啦”表示肯定某种说法。在马来式英语中通常被用在句末并于感叹号“!”连用:Don’t be so worried-lah !
12)语气词“nah ”的使用。源自汉语的表达习惯。通常在以粗鲁或不耐烦的方式把东西给别人时使用:Nah, take this!
13)后缀“liao”的使用。源自汉语的“了”表示“已经”的含义:No stock liao
14)后缀“lor”的使用。源自广东话的表达语的“啰”表示说明某事物:Like that lor!
15)词汇“got”是把马来语中“ada ”一词照字面翻译过来使用的用以表达英语中“to have”的各种时态的用法:
I got already/got my car from the garage.
Got question?(Is there a question?/Do you have a question?
16)“makan ”在马来语中是“吃”的意思通常指吃午饭或吃晚饭。该词被直接用到英语的表达中来:
You makan dy ?(Have you taken your dinner/ lunch?)
17)“what”在马来式英语中并非等同其原意它被当做感叹号来用而非用作疑问词:
What! How could you do that?
I didn’t take it what.
马来式英语的另一个特点是源自于其他语言的一些动词或形容词加上了英语的词缀或在另一种语言的句子结构的基础上使用英语词汇来造句。人们往往将一些惯用语从他们的母语直译成英语例如:
18)“on the light” instead of “turn on the light”.有时说成 “open the light”这种表达是从汉语直译过来的。同样还有“Don’t forget to off the fan.”
19)“kapster”意思是“a nosy or talkative person ”。它也可用作形容词如:“I hate them because they are so kapster.”“kap”是马来语的动词“cakap”的缩略形式意为“to speak ”后面加上了英语后缀“-ster构成。
一些英语词汇或短语在马来式英语中的意思与其在英国英语中的意思有所不同。例如:
20)“send ”在马来式英语中意为:to take someone so we where
Can you send me to the airport ? 意指Can you drive me to the airport?
21) “follow ”在马来式英语中意为:to accompany
“Can I follow you? 意指“Can I come with you? ”
马来式英语还创造了一些自己独有的词汇即这些词汇只在马来式英语中存在。例如:
22)handphone意指mobile phone or cell phone手机
23)outstation意指at work out of town出差在外
24)Photostat意指photocopy影印
25)aircon意指air-condition空调机(郭熙 2005 :87-94)
四、马来西亚华语的特点
自从15世纪初中国商人来到马来西亚华人就在这片土地上扎下根来为它的繁荣和兴旺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目前马来西亚华人占马来西亚人口总数的26%成为马来西亚主要的民族之一。马来西亚华人的祖先多来自中国大陆沿海一带的广东、福建、海南以及台湾等地他们把不同地方的各种方言带到了这里。由于华语并非官方语言亦非通用语言而仅仅是华族的民族语言属弱势语种。在马来西亚政府采取措施推广和提升马来语作为国语的地位的过程中马来西亚华人群体为母语华语的传承进行了长期不懈的努力。华语即汉语普通话是马来西亚华人之间进行交流的主要语言。此外马来西亚华人同时也使用其他一些汉语地方方言如广东话、闽南话、客家话、潮州话、海南话等。马来西亚华人一般都能说华语和一到两种甚至两种以上的汉语方言。马来西亚华族之间说话方式往往混杂了几种当地语言:华语、中国南方沿海一带的各种汉语方言、英语和马来语在同一时间一起使用。在这种多语言交织的背景下马来西亚华语受到不同地方方言的影响以广东话给予当地华语的影响最大。华语表达中掺杂有广东话、闽南话等地方方言的词汇形成了与中国本土标准普通话有所不同的特点。例如:
26)中国人:今晚你有空吗?我没空!马来西亚华人:今晚你得不得空?我不得空(广东话的词汇)
27)中国人:你很强~马来西亚华人:你很够力~ (广东话的词汇)
28)中国人:明天也叫他一起去吧!马来西亚华人:明天叫埋他一起去!(广东话的词汇)
29)中国人:我先去吃饭马来西亚华人:我去吃饭先(广东话的语法)
30)中国人:不要装出一幅很在行的样子。马来西亚华人:不要假厉害!或者是maigehgao(福建话的词汇)
31)中国人:我们吃盒饭吧。马来西亚华人:我们吃饭盒啰。(意义上完全与中国汉语意义不同)
32)中国人:我去看了这场演唱会。马来西亚华人:我有去看这场演唱会。(语法结构上与中国汉语的不同)
33)中国人:请帮一下忙。马来西亚华人:请帮忙一下。(语法结构上与中国汉语的不同)
同时马来西亚华语也受到官方语言马来语的影响人们使用华语时也借用一些马来语的词汇来表达。例如:
34)中国人:你安静!马来西亚华人:你diamdiam!(源自马来语diam安静的意思)
35)中国人:你真是聪明!马来西亚华人:你真是pannai!(源自马来语pandai 聪明的意思)
马来西亚华语除了拥有他们特别的词汇之外也有他们的独特语音:有入声无轻声和翘舌声等。例如:翘舌音的“shì”(是)念成“sì”、“chī”(吃)念成“cì”;轻声的“xiānsheng ”(先生)念成“xiānsēng ”、“xiānsěng ”、“xiansēn ”或“x iānsěn ”。
五、马来西亚其他主要汉语方言的特点
除了华语外在马来西亚使用的主要汉语方言有广东话、潮州话、闽南话等是由早先华人商人从中国东南部沿海一带带至马来西亚的。其中以广东话在马来西亚华人中的普及更广。由于长期脱离中国本土加上受到马来西亚各族各地文化交织的影响马来西亚的汉语方言与中国本土相对应的方言之间产生了一定的差别。陈晓锦(2003)教授对马来西亚汉语方言的研究结果表明马来西亚的汉语方言在语音和词汇等方面与中国本土相对应的方言有相同之处但也有许多差异。造成差异主要原因是受到马来西亚本土环境、文化以及外来文化的影响和渗透的结果。根据陈晓锦教授的研究结果在语音方面吉隆坡广东话比中国广州的粤语方言多了7个韵母。这7个韵母只出现在从外来语—马来语和英语的借词中。另外吉隆坡广东话与中国广州的粤语方言相比显现无音字多和训读字多的特点。很多代表在马来西亚没有的事物或平时在口语中另有说法的事物的字用吉隆坡广东话就无法读出来。例如在马来西亚的区域划分中没有“县”这一建制这个词在吉隆坡广东话中无法发音。又如“伞”一字。马来西亚华人用粤语称为“遮”所以“伞”一字无音。因此当碰到口语常用但又不会读的字使用吉隆坡广东话的华人就用意义相同或相近的字的音来读。如“抓”读作“捉”;“喝”读作“饮”;“叩”读作“敲”;“脸”读作“面”;“吃”读作“食”(陈晓锦 2003 :30~31) 。
在词语方面马来西亚汉语方言的特点表现在:一是由于受特定地域的地理环境和人文环境的影响而创造出了一些中国本土相应方言中没有的新词。例如:“山芭”意指“山林”;“落坡”意指“进城”;“义山”意指“坟墓”;中国国内有“放寒暑假”但由于马来西亚的气候特点是没有寒暑之分所以在马来西亚汉语方言中称放时间较长的假为“放大假”。
二是与马来西亚各族各地语言,甚至是汉语方言之间的相互掺杂、借用形成了许多外来词(陈晓锦2003:223~224)。例如吉隆坡广东话从华语借词:
36)广州话:椰菜吉隆坡广东话:包菜
37)广州话:捉鸡脚吉隆坡广东话:挑毛病
38)广州话:地豆吉隆坡广东话:花生
39)广州话:冷倒吉隆坡广东话:感冒
40)广州话:狗咬风吉隆坡广东话:卷风(龙卷风)吉隆坡广东话从闽南语借词:
41)广州话:香蕉闽南话:弓蕉吉隆坡广东话:香蕉、弓蕉
42)广州话:菠萝闽南话:王梨吉隆坡广东话:王梨
43)广州话:车站闽南话:车头吉隆坡广东话:车头
44)广州话:衣车(普通话为缝纫机)闽南话:针车吉隆坡广东话:针车
45)广州话:一毫(普通话为一毛钱)闽南话:一角吉隆坡广东话:一角汉语方言从马来语借词:
46)市场———马来语:pasar吉隆坡广东话:巴刹新山潮州话:巴刹
47)国家最高元首———马来语:agung吉隆坡广东话:阿公新山潮州话:阿公
48)警察———马来语:mata-mata吉隆坡广东话:马达新山潮州话:马达
49)马来式裙子———马来语:sarung吉隆坡广东话:沙笼新山潮州话:沙笼
50)护士———马来语:misi- misi吉隆坡广东话:misi(音)新山潮州话:misi (音)汉语方言从英语借词:
51)百分比———英语:percent吉隆坡广东话:巴仙新山潮州话:巴仙
52)停车场———英语:carpark吉隆坡广东话:kapak(音)新山潮州话:泊车场
[1]柯永红.论马来西亚语言特点[J].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31(S1):114-116+134.